复杂了。说人长生还有道理,可说道是返老还童,怎么可能?我看了眼胖子,见他背着手对我摇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我不说话,不代表陆枫琴的话能够就此打住。他继续说道:“查到这一步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不过现在我知道的更多……我撬开了那个守陵人头领的嘴……呵呵,长生道人死了70年,连信仰他的教众、他最信任的守陵人头目都磨灭了对他的忠诚,就为了苟活一条狗命……信仰……呵呵……”陆枫琴冷笑连连,不过最终他还是收敛了笑容,说道,“我从守陵人头领嘴里知道了一个秘密,长生道人只是一个名,而冒着这个名行走人世间的一代代长生道人最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宣扬他们的长生道派。一代代长生道人建造出了这个长生殿,他们一次次出世,在人世间行走,要找的也无非是一种叫做返魂香的东西。而被最后一代长生道人奉为至宝的,正是慈禧寿辰时岭南人固封供奉给老太后的一面铜镜和这块如同夜明珠般夜晚会发光的石头,或许这面铜镜和那块奇特的石头就是寻找返魂香的线索……就像李爷你脖子上我亲手给您戴上的玉佩一样,也说不定……爷,现在你能告诉我你见过的那块石头和铜镜去了哪里了吗?”
“不对吧?你刚不是还说这石头和铜镜是和我淘来的绿地粉彩花茶叶罐是同一批陪葬品吗?”我疑惑道。
我瞟了眼胖子,只见他翻了个身,屁股对着我和陆枫琴。
陆枫琴哑然失笑,不知道是在笑胖子还是在笑我刚才说的话。他道:“他是长生道人中,其中一个的陪葬品。没有长生道派中的这个守陵人首领吐露,谁敢相信长生之人还能批量出产呢?长生道,道长生。他们肯定有长生的方法。”
我的脑海中冒出了几个画面,十几个或老或少的男人在长生殿的黑暗中互相凝视,轻轻交谈着,讨论着应该轮到谁到人世间走动、走动了。或许,他们引燃了一把篝火,火光照亮了十数张惨白的面庞,他们嘴里嚼着长着牙齿的青蛙,满嘴是血,猜拳决定着谁出去尝尝人间烟火。或许……
“爷……您想什么呢?”陆枫琴在我身前晃着手,“您要是困了咱就明天接着聊。”
我揉了揉脸颊,直到脸上感觉发热才停下手。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此时下定了决心,便道:“你去东头杨去找一个姓胡的老太太,附近四里八都称呼她为胡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丢了那两件东西的时候是她救了我。”我将“救”这个音咬的很重,我想陆枫琴早晚会查到这件事上来,不如直接让他去和胡祖奶奶对质。
在李彤和李老道的刻意引导下,胡祖奶奶进入了我的视野,我怀疑上了这个“碰巧搭救了”我的老太太。假若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串起来太过传奇,我又和胖子一起被白狐咬的浑身掉了不少血肉,我抽出时间也一定会找胡祖奶奶问个清楚。现在既然陆枫琴想做出头鸟,我顺水推舟递过去。这事成了,我赞叹你陆枫琴有本事,我惹不起你陆枫琴;不成,我看你陆枫琴还能玩出什么花,除了秦五爷还有没有人治得住你。
陆枫琴眼珠子转了几圈,拧着眉头叨念道:“胡婶……东头杨……胡婶……东头杨……莫不就是那个老女人……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陆枫琴一甩手,打定了主意,抱拳道:“谢了,爷。等事成了了,陆某人承诺不变,定当兑现。那陆某人这就告辞了。”
我抱拳道:“恕不远送。”
陆枫琴离开了病房,我起身下床走到楼道里,扒着走廊的窗户看他出了住院楼坐车离开。良久之后,我回到了病房里,踹了一脚胖子的床,喝道:“别他娘的装睡了。一会儿你家人、我家人也该来看咱们了。”
胖子闭着眼,眼球隔着眼皮滴溜溜乱转。他闭着眼,张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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