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已走远,王昆却在山脚下的一块大石之上坐了下来,暖阳渐至中天,撒在身上,卸去了秋日里的细风微凉。
果然不出所料,等了一会儿,又是一伙儿鞑子赶着马车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十几个从头到脚罩着灰袍异装人。
他们并不靠近王昆所在之处,只是不发一言的埋头将已经被吴喜他们有意丢在一旁的鞑子尸身,麻利的裹上草席、抬到马车之上。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见到这一幕,怕不是要遍体生寒,远远避开,王昆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每每沉思,仿佛有什么问题难以开解。
这些人的动作飞快,没一会儿就将百多个尸身收拢完毕,可是,与前几次并不相同的是,其中一名灰袍人慢慢走到王昆的身前,操着干涩的嗓音说道:“不要相信胡超洋的鬼话!”
王昆眉毛一挑,讶然问:“什么意思?”
“伪君子而已,何该信他?”
灰袍人说完,仿佛不愿多言似的,转身就走,只是又留下了一句:“今日来的,乃是金帐汗的怯薛军,与我黑龙部无关!”
望着渐渐远去的灰色人影,王昆啐道“装神弄鬼的,什么玩意儿!”
话是这么说,但王昆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
几个时辰之后,那名为胡超洋的人规规矩矩的跪拜在一处暗室之中,可令人惊异的是,端坐在他面前的那人,不止年纪好似与他相差仿佛,面貌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像是与胡超洋一对兄弟似的。
那人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孩儿拳头大小的东西,看样子,仿佛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却宛如夜明珠似的散发着莹莹绿光,映衬在那木然的面孔上,在暗室之中,别样的阴森可怖。
如果是王昆在此,必定把那个发光的翠玉丢得远远的,一般来说,越是有着诡异光芒的天然物品,就越有着极其强烈的致命辐射污染。
“照你这么说,那个王昆实则就是个目光短浅、贪财好色之辈?”
“回禀父亲,确实如此。”
“桀桀桀,你呀,还是浅薄了。”
胡超洋赶紧叩首道:“恳请父亲指点儿子。”
那人慢慢举起手中的发光的翠玉,盯着手中的绿光,目露狂热之色,沉声说道:“痴儿!你也不想一想,这苍穹神玉可令那心智孱弱之辈和离魂之体化为阴魔,可也能将非凡之人超脱樊篱桎梏、获无上神体,以致直达彼岸、得以永生。
那个王昆,铳中弹子可毙敌后使其化作阴魔,其中必有苍穹神玉之力加持,这等用法,真可谓奇才!即便是你师祖,也未能有此奇思妙手!
更可虑的是,依那个王昆于此间所作所为来看,必定不止已经显露出来的三五杆铳!
你想,这样的人会被你轻易看透?一切应对,怕不是演给你看罢了!”
一番话说得胡超洋冷汗淋漓,慌忙叩拜道:“是儿子轻浮鲁莽了,请父亲责罚。”
此间暗室阴森,而远处的凤凰山一如平日里月光如洗。
凤凰山云中寨,虽名为山寨,却占地极广,整个凤凰山五峰环抱,垒石相连,结成寨关,又有湍流奔涌、四季不冻的清水河绕过,以致地势之险要,为纵横山中无两,这也是十年里未被鞑子攻破的主因之一。
百年之中,陈朝与大金在这燕云之地征战不休,林家先辈便秘密在此处留有退步之所,数代倾力经营之下,使得这里不止固若金汤、物资储备丰富,更开垦出梯田,以防绝粮之患。
十年前,陈朝大败,不止丢失了进取北疆的桥头堡——靖北县和纵横山中的锁阳城,并接连丢了更往南的燕州、禹州、虬州、崮州、蓟州、潞州、晋州七地,使得南七北九一十六州广袤之地尽丧鞑虏之手。
而林家,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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