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没有听到老者的答案。
老者似乎总算是开口答话了,一屁股坐了起来,伸出手指从一旁桌上的花生碟内捏出一粒,放入嘴里细细咀嚼,有滋有味道。
“其实你小子已经很不错了,没想还能得到老夫子赐笔。儒家这一脉已经没落了许久,以前讲究的治世能言,天地君亲师,按照位置天地竟然在人间帝王之前,人家一国之主执掌天下,虽然明知天命不可违,却没人敢如儒家文人那般直言相传,怪不得伏夷那位以武开国的赵阿蛮一即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焚书坑儒。搞得天下有识之士心灰意冷大批南下,造就了如今的大晋南北对峙僵局!嘿嘿!不过赵阿蛮死都没想到他的孙子竟然又重新开始颁布聚贤令,广邀天下寒士北上,共创千年盛京,啧啧!”。
徐甲听此,捏紧的双指微微松开,闭眼摇头叹道:“夫子曾经有言,天下大事,难得有静,柳暗花明,必欲逢春。伏夷虽然之前伤透了天下名士的心,但是聚贤令一出,还是有许多贤士愿意前往,远的不说,便是闻州江南道一路上都有身背书匣的学子北上求学,走的不是沧州,而是去那敌国皇都京州,晚辈一直想不通,为何我大晋学子依旧如此向北?”
老酒鬼却是有些岔气揶揄道:“哼!人家去哪是人家的事情,腿长在别人身上,与你又有何干?聚贤令是一门好手段,借着南才北用的图谋,其身后又有龙虎山一伙黄皮子暗中牵引勾画,伏夷国运想不昌盛都难!”说完又是捏出一粒花生米,高高抛起待看着那到轨迹落入自己嘴内老人呵呵一笑。
此话一出,徐甲举目北望,隐隐似乎瞧见万里之外一处雄伟的城郭黑影,嘴角不由地轻声叹息。
男子看着手中的那杆朱红色毛笔,顿时觉得比起当年幼时多了一份沉重。
儒家学宫的夫子庙乃是儒家的圣地,天下学者大儒鑫鑫向往参拜夫子像,欲求一字而不可得。
可为何最后竟看中了路过庙堂的自己?
当时的他不过是个伴读书童,天地君亲师一字未解,而那象征着儒家先贤气运的鸿儒笔却是落在了自己掌心。
“你既然有了此笔,得到了老夫子的赐字,从古至今儒家学者达到大儒之境,前往夫子庙都会被老夫子赐下一字,你小子得到的是个什么字,不妨叫我老头知道知道?”老酒鬼眼眸细细眯起,双手抱胸第一次开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那个愚笨徒弟青梅煮酒的九华山第三绝人绝,笑而不语。
徐甲听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就好比一个刚学会拿刀的江湖混混在一位成名已久的刀客面前提出刀法二字一般,腼腆的拿起手中的鸿儒笔静静在桌上点了两笔。
老酒鬼擦了擦嘴角的花生米渣滓,细细打量那桌上的一字,良久微微点头说道:“嗯·,人?是个好字!天地人神鬼,子不语怪力乱神,比起神鬼二字还要靠前几分,以往夫子庙内能同时出两个人字都是儒家之幸了。之前一枚人字出在大儒李敦文身上,如今这枚人字却是应在了你身上。哈哈!一个是学术大家,晋国儒道学宫的提灯之人,更是当今天子右师,与伏夷王章旭二人遥遥对策。而另一个却只是个假装出世却又不敢入世的可怜小子,只能每天作画品酒混迹山野之内以顺心怀,哈哈!”。
徐甲脸色顿时羞愧万分,闷声不语,少许却是缓缓抬头看向那讥笑自己的老头,眼神竟然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老酒鬼才笑到一半,看着徐甲的脸色后,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两条老白眉开始拧在了一起,看着徐甲犹豫不决的神情,突然不确定地隐隐试探性开口问道:“哦,莫非还有一字?”。
执笔男子这才腼腆地回应点头。
“何字?”老人顿时来了兴趣,伸手便去拿桌上的花生米。
男子嘴角轻声蠕动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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