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朱宸濠所料,朝廷的旨意很快就到了:各藩接种牛痘,即刻启程入京。>
十来日的光景,藩王们络绎到京,都已安排在这里住下。>
各藩王之间,天南地北,虽说都是老朱家的人,可是却都素未蒙面,封地天南海北,要是近支倒还好些,要是些远支,只能是看着排行的字来判断,说到底,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谁也不认识。>
藩王其实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个而已,加上世子什么的,也才十来人。>
可是这排场可不能小,那是脸面啊。>
带来的仆役和随扈却是不少,这么一大帮子人,操着早就忘却的凤阳口音,说着陕西,江西话口音的官话,鸡同鸭讲,倒是叽叽喳喳有趣的很。>
入京的时候,打前的几个仆役,再后头就是几个随扈,而此刻,两个蟒袍之人肩并肩的踱步出来。>
年长的那个,戴着王冠,身披四爪蟒袍,看起来心思低沉,有些眼神阴鸷。>
跟随在这年长之人身后的,则是一个蟒袍的青年,眉宇之间隐含着几分锐气,那一双眸子颇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王爷,世子,慢点,”前头的奴仆谄笑着提醒。>
不过这二人却并不理会。>
宁藩,也是百年大藩啊。>
朱宸濠看了看京城,有些感叹“多少年了,本王才又来这京师。>
待会看到皇城以后,你就知道,咱们的王府比起皇城,简直就是一推破烂。”>
朱建燧点点头,低声道:“咱们宁王一系吃了多少亏?最后居然是燕王一脉捡到了天大的便宜啊。>
到现在,咱们的祖宗还被天下人笑话是小丑………”>
朱宸濠用手遥指着远处紫禁城轮廓,叹了口气,道:“当年一败,到现在,一去就是七十年啊。>
七十年,他们住在皇城里,手掌天下,翻云覆雨,九五至尊,再看看你我,历代先王,就在南昌一地……”>
朱建燧被父王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道:“父王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朱宸濠冷笑一声,左右张望一眼,道:“这里都是心腹之人,好歹孤王也是亲王,外人都被赶开,没什么不敢说的。>
父王就是要告诉你,这是他们欠咱们宁藩的,今日仔细看看,他燕王可以靖难,又朝一日,咱们,也能夺了他的大位。”>
说到这,朱宸濠眼里满是贪婪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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