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没死,甚至连一点伤都没受,而你们这帮农民却死了两個最蠢的,甚至都没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你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流浪汉听到这话感觉有些不舒服:“克拉拉,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从布列塔尼乡下来的。我们是农民,你是农家姑娘。你来巴黎才多久,就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
“多久?我来这里整整六年了!我虽然不是城里姑娘,但是现在也不像是从前那么没见识,更不需要别人接济才能过日子。”
克拉拉冷嘲热讽道:“我不像有些傻蛋,平白卖了力气,然而不止一个苏的报酬都拿不到,还得被骂做乱臣贼子,扣上永世不得翻身的骂名。”
“你……”
流浪汉指着克拉拉,但是在对方锐利视线的逼迫下,这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还是忍不住退却了。
“你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人家都说在巴黎待久了会把心都变成铁打的,看来确实是这样的。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我还记得你是多么善良热心的一位姑娘。罢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害怕我们连累你。这不怪你,刺杀本就是男子汉的事情,不应当让姑娘参与。那我们就此别过,今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流浪汉失魂落魄的向小巷外走去,他的背又驼了下去。
“慢着!”
岂料他还未走远,克拉拉便将他叫住了:“你们离了我,还能有什么地方去?”
流浪汉也不回头,他只是摇晃脑袋:“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总会过去的,上帝总不至于叫他最温顺的羊群落到恶人手里。”
“羊群!天天就念叨着羊群!离了上帝就没法活下去了吗!”
克拉拉气不打一处来:“旺代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吉伦特派、雅各宾派、波拿巴派、正统派还有现在的奥尔良派,你们难道还看不清吗?他们都一样!
谁上来都没有好日子过,无非是差与更差罢了。我可以救了你们一次、两次、三次,但如果你们继续这么干下去,我不可能救你们无数次!我只是一个姑娘,不是参事院长!
你们明明答应过我,如果这一次不行,你们就不再尝试下一次了。但是你们现在居然又在盘算刺杀国王!你们是觉得那些警察和卫兵都是傻子吗?我敢保证,你们下次动手,还不等靠近便会被条子按在地上!”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已经不可能离开巴黎了。如今出城的道路都布置了岗哨,来往的每一辆车都要接受检查。”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哨兵可以认出你们每个人的相貌吗?”
流浪汉欲言又止:“我们丢了个人,杜汉不见了,我们怀疑他有可能被捕叛变或者直接投靠了警方。”
“什么?”克拉拉闻言一怔:“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前天晚上。他说要去喝点酒,但是我们等到天亮他都没回来。头儿觉得情况不对,于是立马决定转移住所。结果我们刚离开没多久,我们埋伏在附近的暗哨就发现有一群人闯进了我们的住所,那多半是便衣条子,保安部的人。”
“等等……你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了?”
“我……我不确定,但是头儿是这么认为的。”
克拉拉一听到这话,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这时候才惊觉自己和同伴们已经落入了何种险境。
这群保王党农民拿去租车的假身份证明文件全都是她帮忙张罗的。虽然她一直都相当小心的与这群同乡保持单线联系,杜汉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和职业。但是,他却知道保王党有一个中间人,而且他们的身份文件是来自圣佩拉热监狱。
一想到这儿,她立马又联想到了那位帮了他大忙的伪造犯弗朗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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