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生只觉前方虚空生电,明光闪烁,脑海轰鸣。
内心复杂的情绪翻腾,对眼前的阳光男孩升起浓烈的敌意。
好运生心道:怪了,我为什么这么恨他?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与此同时,好运生隐隐觉得自己魂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飘离,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什么,却又模糊不清。
好运生右边部分鬓角变白,脑后些许发丝无声无息掉落,随风飘散。
好运生双目浑浊,眼前朦胧只觉阳光男孩好像变了样子,与自己有五分相似,似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憎恶与亲切双重感受在好运生心中交织纠缠。
“祝贺小主人定名!”
向嬷嬷与王老师齐声道。
黑帷幔后传来诡母更加疲惫的声音。
“向嬷嬷,去把名牌挂在树上。”
“是。”
向嬷嬷捧着刻有“叶寒”名字的木牌离开,回来后,道:“叶主请坐好,接下来,我们开始摆抓宝。”
两人抬着一个紫檀木的矮腿大桌案放到地毯中间,而后不断摆放各种东西。
印章、书籍、笔、墨、纸、砚、木剑,木弓、木刀、胭脂、玉钗、耳环……
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桌子各种各样的物件。
众人望着紫檀木桌上的抓宝,沉默不语。
阳光男孩扫视众人,所有人都轻轻摇头。
连好运生的目光都充满真诚,这次真不知道。
众人静静等待,阳光男孩不断思考,偶尔意守命府,不知做些什么。
半个时辰一过,外面响起尖锐高亢的唢呐声,声音直裂天云,是著名的唢呐丧曲《送西行》。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言不发。
又过了半个时辰,琴声响起,悠扬厚重,哀思重重,竟是丧曲《垂老别》。
再过了半个时辰,笛声响起,音调错乱,割得人耳朵难受,丧曲《送白衣》。
不一会儿,阳光男孩惊讶地向门外望去。
其余夜卫也跟着回头,个个面色微变。
就见西院门口外,一个个村民披头散发,双臂垂下,耷拉着肩颈,瞪着黑油漩涡双眼,留着殷红血泪,嘴角垂下浑浊的涎水,望着里面。
“啵隆啵隆……啵隆啵隆……”
黑帷幔后面,突然响起拨浪鼓的声音,远比寻常拨浪鼓宏大。
众人望去,就见黑帷幔后面,隐隐出现一只三尺高下的拨浪鼓,两个皮捶不断摆动,敲击鼓面。
所有人耳朵轻轻抖动,皮下似有细小的虫子蠕动。
阳光男孩突然叹了口气,站起来,绕着桌子走着,观察抓宝。
拨浪鼓停下。
两侧顶上密密麻麻的蜡烛火光旺盛,哔哔啵啵响着,照得房内大亮。
蜡油如雨,倾盆而下。
明亮的房屋内,紫檀木桌上摆着的众多抓宝一动不动,一旁方木桌上的槐树断枝被鲜血浸透。
阳光男孩绕着桌子走了好一会儿,道:“母上,凡是这里的东西,我都能拿吧?”
“当然。”诡母的声音依然慈祥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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