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妻子静静地注视着他,没了暴躁的言语,没了喋喋不休的抱怨,只有长久的注视,以及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再撞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但愿。”劳伦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镜子。
“东西都带上了吗?”
“都带上了。”
“家里的钥匙和出门的护符呢?”
“都带着呢,没忘。”
“带上一本小祈祷书,有好处。”
“也带着呢,”劳伦斯弯腰拿起放在门口的小行李箱拍了拍,“还有几页手抄的祷文和从大教堂里拿到的神圣蜡烛。”
妻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劳伦斯却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我都带上了,还没老到丢三落四的程度。”
妻子沉默了一下,轻轻呼了口气:“你的药。”
劳伦斯的动作僵硬静止下来。
“你的药,别忘了。”妻子又重复了一遍。
劳伦斯嘴唇微微抖动了两下,视线一点点移向旁边。
门口的小矮桌上,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正静静地放在那里,阳光洒在瓶身上,依稀可见瓶中液体澄澈的质感。
沉默良久,劳伦斯拿起了那瓶药剂,又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打开那个小小的瓶塞。
他抬头看向玛莎,看到自己的妻子仍然靠在门框旁,双手抱着胳膊看着自己,就如记忆中的一样。
“一路平安。”她用口型说道。
“我出门了。”劳伦斯轻声回应,随后依照那位精神医师的嘱托,将几滴药水滴入口中。
浓烈的味道在口腔中逸散开来,妻子的身影亦在阳光下悄然消散。
劳伦斯默默将药瓶的盖子塞好,又打开小手提箱,将剩下的药水放在不怕磕碰的角落,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那个精神医师净糊弄人……这玩意儿简直苦的要死,哪有什么草药香气。”
这位在无垠海上漂泊半生的老船长整理好自己的出门物品,轻轻叹了口气,提起提箱,离开家门。
……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海蒂在傍晚前终于回到家中,她推开房门,脱掉外套,走进客厅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很没形象地往椅子上一瘫,深深地叹了口气。
母亲正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整理着几封信件,听到女儿回家的动静便微微侧过头来:“大姑娘了,多少注意一下形象——淑女可不会这样。”
“让淑女休息一下吧,淑女今天净在跟诡异离奇的噩梦和胡言乱语的海员打交道,”海蒂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有一艘船在无垠海上发生机械故障,在外海滞留了超出计划将近一倍的时间,几个水手是被五花大绑抬下船的——简直是场灾难。”
说到这她呼了口气,摇着头感叹起来:“在无垠海上讨生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母亲从信件中抬起头:“听上去可真糟,那你更不能这样瘫着了,赶快上楼泡个澡,先让自己舒缓下来,洗澡水已经烧好了。”
“好吧,说的也是,”海蒂撇了撇嘴,终于一鼓劲从椅子上起身,她迈步朝楼梯方向走去,但突然又有些好奇地停了下来,“这些信是……”
“水费,电费,瓦斯,各种账单——乱七八糟的东西,”母亲随口说道,语气淡然,“以前都是你父亲处理的,现在他正好出门,我就处理了。”
“好吧,我可不想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海蒂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迈步上了楼。
母亲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上楼,随后才收回视线,目光扫过眼前的几封信。
其中大部分确实是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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