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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涂扈杀了孛儿只斤·鄂克烈,昭图殿下救了呼延敬玄。联席长老团几乎尽入囊中,苍羽为其所展……”金昙度摇了摇头:“大祭司现在才中立,恐怕不太中立。”>
赫连云云有条不紊:“这联席长老团代表的是草原诸多真血部族的利益,当然也包括金氏。是否首席长老一死,联席长老团就尽入其囊,金大帅当比本宫清楚,不必涨他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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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央逃禅之际,皇帝悄然离宫,亲赴苍图天国,是为乱中取机。首席长老在关键时刻,窥见隐秘而不思为国藏,选择串联诸方,为己谋权,以至于天国之事在高层间已算不得秘密,诸方蠢蠢欲动。孤敬重他过往的功勋,但在这件事上犯的糊涂,令他不可能得到赦免。大祭司杀他是不得已,也是为国家行事,并不偏向谁人。”>
“呼延敬玄乃大牧良臣,无论谁在位置,都会救他。是赫连云云出手,还是赫连昭图出手,只看谁更方便。孤奉国事,以救天下为念,所有牧国子民,都在必救名单上,并不会挑拣身份。苍羽巡狩衙乃国家重衙,受联席长老团钳制,为天下公心!且不论呼延敬玄是否已经彻底倒向吾兄,他这个衙主,又真能使苍羽尽为吾兄展么?金帅亦心知!”>
所谓谈判,不过就是压价抬价的过程。>
压价自要指其瑕疵,抬价必要彰其贵重。>
赫连云云条理清楚地拨开赫连昭图之声势,可以看到虽然事起突然,叫赫连昭图占了先手,她也并没有落到完全不能与之对抗的地步。>
“今不妨与大帅明言,进一步压制联席长老团,强化帝权,是必然之举。在削落神权之后,陛下势必要将整个草原握于一拳。唯一不同的是,若能等到陛下自苍图天国归来,动作不必如此激烈。可惜大长老等不得——”>
她慢慢地道:“孤以为,联席长老团乃草原治衙,首席长老之位,非深明大义、心怀国事者,不能担之。至高王庭里有声音说,涂氏族长涂允孚堪当此位。在孤看来,不如大帅远甚!”>
先画饼,再分析局势,最后才宰割利益,抛出重磅条件。>
这位公主殿下踏雪夜来,显示急切,但入帐之后,姿态实在优雅,已是成熟的政治家姿态。>
金昙度沉吟片刻:“我儿金戈,素慕殿下,殿下亦是心知。小儿虽是痴心妄想,卑土难接天福,可见他茶饭不思,忧心瘦骨,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免煎熬。”>
赫连云云微微仰头,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抬起了下巴,苍青色的眸子仿佛隐在云翳之后,不见情绪地说道:“孤已经有了丈夫。”>
金昙度道:“世间有休书,应不只为妻子设。妻不贤,夫休之。驸马不贤,公主何如?”>
赫连云云看着他:“可本宫的丈夫,既贤且俊。”>
金昙度沉默片刻,笑道:“当然。本朝驸马自是一等风流人物。您二位感情甚好,朝野都来歌颂。老臣也是为殿下高兴。”>
赫连云云定声道:“其实联姻并不重要,不出意外的话,孤和你,都比金戈活得久。靠他无法维系咱们之间的关系。”>
金昙度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与这位公主殿下对视,以铁浮屠之主的身份:“殿下所言,诚然为至理。但陛下未有明旨,老臣岂敢妄动兵马?一个不好,便是谋反重罪,殃及全族!也只有金戈这等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还有可能冒险窃兵符,一死为红颜。老臣戎马半生,心中除了对陛下的忠诚,对帝国的忠诚,便只剩对族人的责任,已经不会再为自己冒险。首席长老虽好,说死也就死了。军营虽苦,这军帐多少能避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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